Clarity and remedy (02)
正泰
炮*友轉正/狗血預警/超狗血的那種
(有多狗血呢?本章已經出現斯文敗類接下來會出現臭婊子和收拾臭婊子的好女孩的那種狗血)
本篇5.5k/預計長篇
本篇建議bgm: MAMAMOO-따끔
04
田柾國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金泰亨搬進來了之後像是一尊小佛一樣，基本上不離開自己的房間，他幾乎沒再看到他了。
是真的沒再看過。沒看到他出門上課、沒看到他出來喝水洗澡，連一點聲音都沒聽見。
他不禁懷疑金泰亨其實沒出門上課，但他著實出門了，鞋櫃裡的鞋他穿出去了。有時缺這雙有時缺那雙的，擺明了也不是夜不歸宿。
真神奇，平白就多了人分房租還挺開心的。
「柾國啊，之後泰亨有去你那裡住嗎？」之後他在教學樓旁邊的餐館和鄭號錫吃飯時鄭號錫問他。
「啊有的。當天就搬進來了，怎麼了？」他攪動了一下高腳杯裡的吸管。
「因為之前我還有點擔心的，他被之前的室友煩得不得了，那個人還特別八卦天天纏著他問前男友的事情……」
「前男友？」田柾國捕捉到了一個關鍵字。
「啊？他沒說過嗎？」鄭號錫一副慘了的表情。
「沒有啊號錫哥，我在談租屋之後根本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泰亨哥一直都那麼安靜嗎？」田柾國低頭喝了一口飲料。
「安靜？不會啊他很開朗的一個小孩子啊？」鄭號錫感覺有點奇怪，「當初還是他和我搭話的，很友善的，他怎麼了？」
「哥，我跟他才見那幾次面，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田柾國又喝了一口飲料。
「嗯？感覺我要關心他一下啊？」
「哥剛剛說前男友？他會不會分手了之後很難過之類的？」他腦袋裡閃過第一次見面時金泰亨那種有點怯懦的樣子。
「有可能欸？」
「……我聽泰亨哥說是他是因為室友作息很不正常才想搬宿舍的。」
「啊……他室友的確是挺吵的。」
「話說回來，哥你怎麼就不關心我失戀啦！」田柾國不想談這個話題了所以趕緊隨便提個什麼，說出來了之後還刻意扮了哭臉。
「啊這個，」鄭號錫的臉色暗了下來，「我看你過的挺好的嘛哥不是很常和你見到面嗎？」
「不能這樣啊我還是會難過的嘛！」繼續扮著哭哭表情。
「行了行了哈哈，哥改天和你們吃飯吧！說起來我還沒和你們一起吃過吧？」
「三個？」田柾國皺了眉頭，感覺事情有點不妙，他和金泰亨一點都不熟。
「對啊，感覺你們可以熟悉一下？」
「這樣子好嗎？」田柾國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所以，因為號錫哥的邀約，他現在要想辦法連絡金泰亨，問他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吃飯。
「你不是跟他一個屋簷底下嗎問個事情只是順便的事情的啦。」鄭號錫說的輕省，但田柾國只想委屈的大叫，「哥！我和他真的不熟！一點都不順便！」
更慘的是，當他想要發個KKT過去打算當作應付時，他發現作為室友他們竟然沒有傳過任何一條KKT，連好友都沒有。當時直接就見面還住進來了也沒用手機談過什麼事情。
好吧，能怎麼辦？
左思右想，反正他也遇不到人就只能用寫的了。田柾國隨手拿了一張小紙，上面潦草的寫了自己id和號錫哥的邀約之後就貼在金泰亨門上了。
當天晚上他就收到好友邀請了。田柾國滿心期待的點開只看到兩句毫無生氣的KKT。
「紙條我看到了，我已經和號錫哥說好了。」啊？說好什麼？號錫哥如果能處理的話為什麼要找我啊？
「謝謝。」像是為了表達陌生還特意傳了敬語的感謝。真的是謝謝哦。
田柾國真的覺得這個室友很難相處。
果斷點開鄭號錫的視窗傳了哭哭貼圖過去，「哥！你看他啦TT」然侯再傳截圖。
鄭號錫瞬間就已讀了，「欸？你們剛剛才連繫上嗎？」
田柾國感覺這哥抓錯重點，「哥他哪裡開朗阿這麼冷漠，不是通常回傳什麼可愛的謝謝貼圖嗎！」
他盯著鄭號錫已讀之後傳了一整排的kkkkkkkkkkk覺得很無力。
「所以哥你是跟他約好什麼時候？他說他和你約好了？」
「哦對啊，下禮拜五，我記得你沒課！」
「哥你好偏心TT都沒和我討論TTTTTTT」傳完又傳了哭哭貼圖。
「田柾國現在很傷心。我不是號錫哥哥最喜歡的弟弟了。我覺得很委屈。」想一想還是不要送出好了，有點噁心。
「哥現在有點忙，晚點再回你阿柾國！」
田柾國看著訊息嘆了口氣。
05
大學生的生活過得非常快，上課、打工、找朋友，閉眼再睜眼幾個回合，轉眼就到了下禮拜五。
他越發對這個陌生的室友感到好奇。那個謝謝還一直停在那裡，兩個人都沒有再傳訊息了。
說實話他一開始對室友這樣的身分很有好感。有時聽朋友說要和室友出去玩、即使分房了還有寢聚、一起吃飯什麼的，好像住在一起真的能增加情感的深度一樣慢慢變成朋友。因為抽不到宿舍所以索性就在外面租房子，後來交了女友順理成章的同居，沒想到後來分手了、迫於時間緊迫不小心找了個一點都不好相處的室友。
現在他有點感觸，其實相處好的室友本質也就是朋友。就像系上的同學那樣，有機會談的來就變成朋友，沒機會的也許到畢業前也不會變熟。沒機會變熟的室友大概就一直維持這樣的距離了。
他感覺自己認識的金泰亨不是鄭號錫認識的那個。也許他身邊的人認識的他也不是我們兩個認識的。
感覺鄭號錫眼裡的金泰亨是很陽光的那種人。他說他很活潑開朗、還很樂於主動搭話，在學校遇見的時候看他的表情也很符合這樣的個性，或說是他在鄭號錫面前的人設？
說實話他有那張臉，不論是走親和路線還是高冷路線應該也不是會缺乏朋友的類型，甚至變成社團、系學會這種小團體的中心人物也是很可能的。
但他並不是。
他在社群軟體搜索過他了，韓文本名搜尋不到、改成拼音也搜不到，可能是用了英文名字但他不知道英文名字是什麼。照理來說如果是這類人物的話，應該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他和朋友互相開玩笑的痕跡，比如表特板、或是告白板（不論是開玩笑的還是真的），但什麼都沒有。
韓文本名、加上學校（他甚至連是什麼系都找不到）這兩個資訊完全沒辦法讓他被找到。
有點太神秘了。
即使是普通人也應該要有自己的好友圈，即使是從鄭號錫那裡也沒辦法多找到一點消息。田柾國有找到他們一起參與活動的合照，照片上的確也有金泰亨，但所有人都有被標註，除了他，大概是被他自己手動移除了。既然沒有被標註、更沒辦法找到他的個人頁面了。
田柾國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想要學怎麼肉搜。
和他第一次見到完全不是後來看到的樣子。
和鄭號錫見到的那幾分鐘他看起來的確是鄭號錫描述的樣子，之後面對他完全是很冷漠的人。這兩個說起來也不是他最先有的印象。
並不是那麼強勢的類型，或說是看起來太過怯弱了。很安靜跟在旁邊走路，背有點駝、幾乎不怎麼說話。說起來他現在也是不怎麼說話，但這兩種感覺是不同的，現在更像是沒什麼好說的，那時候……更像是不敢說？
感覺像是第一次，但他對於在下的該做什麼好像很清楚。但這並不意外，因為號錫哥說溜嘴了，他有前男友。
雖然嘗試著分析一個人在床上的習慣說起來有那麼點變態，但他沒有更多訊息了。
那個前男友除了分手之痛可能還多留下了其他別的，不好的。
他幾乎不怎麼發出聲音。這很詭異。不論是他自己、他前女友、或是他看過的那些，沒有人像他那樣安靜。而且他不是本來就不發出聲音。他看見了，他是故意的，可能把嘴唇都咬出血了就是為了不要發出聲音。
禁忌點也很奇怪。十指緊扣一般來說也都是戀人之間會做的事，如果說是為了躲避前男友的回憶的話，應該只會想辦法在過去記憶裡蓋上別人的，而不是保留起來？但這也說不準，可能是擔心會被勾起回憶。
最奇怪的還是他做到一半竟然就哭出來了。他當時嚇到不敢動彈，尋思沒經驗如自己，這應該不是讓他太舒服的反應，所以哭了的話自己該不會是自己太魯莽了弄痛別人？但又很莫名其妙地說繼續。痛了還要繼續，是什麼事情那麼難過要用這種皮肉痛轉移注意力嗎？
突然感到有點抱歉。感覺自己當下也不是那麼認真，不然怎麼會記得那麼多有的沒的。
然後他還擅自拿來分析了。真的是，感到很抱歉。唉。
06
有些人其實一直生活在你生活周遭，只是沒被察覺，當你在另一個環境認識他並且有了印象之後，才會發覺原來你們不是從來沒見過的關係。
田柾國就是這樣發現的。
其實他和鄭號錫的關係很不錯，但金泰亨和鄭號錫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親密（但是他很可愛呀又活潑，這是鄭號錫的說法），所以那天在教學樓前面遇到只能說是一次意外。這兩次見面之後（撇除幾乎沒見到面的室友這個身分之外），他發現金泰亨其實離他的生活沒那麼遙遠。
其一，他們體育課雖然不同堂，但在同一個時間，在球場另一端的那群人裡有一個就是金泰亨。
其二，雖然兩人專業不同，但金泰亨選修的某堂課指導老師，剛好是田柾國系上的導師。如果不是那天遲到只好一個人去辦公室交作業，他也不會看到金泰亨在和導師討論他的課堂報告。
畢竟是同一個大學的，雖然人多，但也不至於一次擦身而過都沒有吧？
自從知道可以在哪裡找到這個人之後，田柾國的眼睛會不由自主地尋找他。
雖然找到了之後他也沒有想要進一步做什麼。只是找到了而已。
其實他也就是個很普通的大學生吧，田柾國想。
作為室友，他感覺自己應該要更了解他、甚至是要建立能夠「互相有個照應」的熟悉，不是要多親近而是做為鄰居的友好。不過面對那麼冷漠的對象，他真的有辦法做到嗎？還是他只是會讓事情更尷尬呢？
世界真的很小，機會一下就來了。
雖然田柾國不知道自己該感到慶幸，還是為了自己不小心又窺探了他的秘密而感到不安。要不是他因為是個新生，他也不會因為不熟悉路而轉錯彎、走到圖書館後的小路裡。
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那個怯懦的眼神。
「我說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他聽到金泰亨顫抖地大吼。
「我知道，是我錯了。」另一個男人面對他，金泰亨被逼著靠牆。
田柾國心裡的警鐘敲響。他感覺自己如果再聽下去就會知道的太多，再不走他會被攪和在這件事裡了。
「你特別找我來就為了說這個？你錯了？都分手了我還介意嗎？」金泰亨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該走了。
「我看你過的不好，其實你還是離不開我的對吧？」男人又往前一步。
是前男友。他該走嗎？
「不是我提的嗎？說離不開的人是你吧？我過得好不好和你有什麼關係？」金泰亨拿出手機。
「我知道你逞強，不是我誰還能照顧你？」男人想要拿走手機，但金泰亨躲過了。
金泰亨的表情不太好。他感覺自己被釘在地上走不開。
「第一，我能照顧自己。第二，放下你的自以為是。第三，不要再來找我了。」金泰亨想要推開，卻被抓住了手腕還被拿走手機。那個人臉上的優越感田柾國看了覺得很煩燥。
「還回來！」金泰亨抬手扇了那人一個耳光，搶回了自己的手機。
「你，竟然，打我了？」那個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真的不愛我了？」那人的表情立刻又變了。要是近一點的話田柾國搞不好可以看到戲劇性落淚的畫面。
「你讓我能怎麼辦？我那麼愛你？我之前不是為了你好嗎？」突然氣氛就變了。
「我知道我很自私、也很任性，但是……」他看到金泰亨猶豫了。
「我們之前有那麼多很好的回憶…」田柾國看著那個人改了剛剛步步進逼的姿態，靠回牆壁。
他懂了，這個男人現在是在情緒勒索吧？先引起爭吵、然後表達自己的軟弱、接著把這個情形推給金泰亨，「你和我分手了我能怎麼辦我超難過」、還試著喚回過去的事情。
雖然手法非常拙劣，但看來是滿有效的。
「我已經說過，分手就分手了。」
「你不在乎我了嗎？我真的會很難過的，雖然不至於一哭二鬧……」
「我們能不能成熟一點？各自過各自的好嗎？」
突然那個男人舉起手，緊緊地抓著金泰亨的肩膀，「不要，和我，分手！」
「既然在一起要兩個人，分手也要啊！」
「放開我！放開…！」
那個男人情緒又變了，金泰亨難道察覺不到他是在用情緒來牽制他嗎？
這個人太情緒化了，雖然體型上和那個男人差不多，但他可能無法對抗一個現在非常情緒化的人。等等如果出現更進一步的舉動田柾國就要衝過去了。
「我就不懂！憑什麼你說分手就分！你真的不愛嗎！」男人渾身都在顫抖，甚至還握拳了。
「我不愛了，我可以多說幾次。」
「為什麼！你以前那麼癡情像是……」不，那個人手舉起來了。金泰亨雖然露出害怕的表情卻不驚訝，是已經習慣了？
「因為我受夠了！你只是想要找一個……」
「你再說什麼！我……」田柾國受不了了，那個人的手一直舉在那裡。
「泰亨哥！」他很快的走到小路上。
「我剛剛還想說為什麼哥一直沒來找我，還好我找到啦。」田柾國心裡有點害怕，不知道金泰亨能不能反應過來，如果配合不上場面可能會很尷尬。
「哦，柾國阿，不好意思我……」
「這麼快就有新男友，怪不得這次不能復合呢，真賤。」男人立刻擺出不屑的姿態。
「哇泰亨哥，這人真的說話超酸的。」他順手拉開了男人拉著金泰亨的手臂，把自己的手肘撐在肩膀上。
「只是朋友，泰亨哥忙著過自己的新生活沒時間管那麼多事情，分手就分手了還委屈巴巴的求和不知道誰才賤。」好像怕不夠強勢一樣，田柾國說完還挑了眉。
「走吧泰亨哥，我們去吃點好吃的。」
07
金泰亨感覺自己被一條無形的線纏住了手腕，線的另一端是田柾國的眼睫毛。
被田柾國拉著逃跑了，他想。
頭也不回的轉身走開，告訴自己走超過二十步之後才能回頭看，在第十七步的時候他聽見田柾國說：「你還好吧？」
因為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好放著問句停在那裡沒有回覆。
我好嗎？感覺很好，感覺不好，我不知道，隨便，無所謂。
「不知道誰才賤。」他聽到田柾國說。
他沒有聽過田柾國說什麼不雅的字眼，連平常說話都像這個提問一樣緩慢又小心，甚至還帶有一點怯生生的猶豫。雖然他和田柾國不熟，但是在房裡還是能偶爾聽見田柾國和朋友們的談話，即使是玩笑也有三分禮貌。
這麼攻擊性的語氣和用字，是第一次。他問那個男人，不知道誰才賤。
是阿，憑什麼呢。為什麼又讓這個人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要去吃東西的話，從圖書館到校後門，要先經過工學院的一和二號系館，「我不是故意要跟蹤…我只是剛好要去圖書館，」他看著工學院圖書館大門的題字，田柾國突然開口急著解釋，「但我走錯了，並不是故意要……」
「沒關係。」金泰亨反射性地就說了沒關係，才發現自己沒有去想田柾國為什麼會出現。
他是要替什麼東西的道歉說沒關係？是他不小心窺探到了我的個人情感，不小心發現我的性向，不小心看見我狼狽的樣子，還是不小心參攪進我和我無法斷乾淨的前一段感情裡？
「謝謝你。」好像要說服田柾國一樣的，他道了謝。
好像除了謝謝抱歉這些客套的話語之外，他們無話可說了。他不覺得自己應該要主動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覺得田柾國應該要問，甚至如果被問了他也只會隨意地應付過去。
他們已經走過了工學院，現在旁邊是社科院的講堂廳。
「等等要吃什麼？」他問。
過了好幾個二十步之後他才回頭，沒看到討厭的前男友。